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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荣的所作所为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水镜都不打算指责或者宽慰。

或许正如解无移所言,他不过只是一个旁观的看客,戏中人或生或死,或喜或悲,或对或错,都与他无关。

允荣的哭声由小变大,又渐渐转为啜泣哽咽,他似乎哭得有些疲惫,索性蹲下身,又一屁股坐在了荒草之上。

水镜也随着他坐下,把手中的雏鸟放在被双腿兜起的衣摆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逗弄着它。

小东西真是不知道累,叫了这么久还没有消停的迹象。

允荣的啜泣已经停下,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枯草,像是在发呆。

水镜看了他一眼,继续戳着雏鸟的脑袋问道:“你皇兄伤得很重?”

那檄文里连“戕害”这种措辞都用上了,若不是见这宫里不像是办过丧事的样子,他都要怀疑太子是不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允荣听见“皇兄”二字,睫毛微微动了动。

许是因为心里堵着的所有情绪都随着方才的眼泪流了个干净,又或是因为难得有机会把那些不敢对人言的秘密都说出来,允荣此时竟然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洒脱感,再也不想藏着掖着,点头道:“我把小鸟偷带下来的时候那两只大鸟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刚好皇兄上去看它们,它们大概就把气撒皇兄身上了,皇兄被抓伤了脸,脖子,胸口,还差点被啄瞎眼睛,胳膊好像也受伤了,后来摔下去跌断了腿,疼晕了。”

“……”水镜被他这连珠炮似的坦白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认同道,“嗯,听上去确实伤得不轻。不过海东青到底养在哪了?为何还有什么‘下来上去’?”

允荣舔了舔嘴唇,道:“在苍穹阁,是父皇派人在御花园专门为那对海东青建的一处高阁。”

水镜点了点头,没想到大銮皇帝对那对海东青还挺重视。

允荣像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低头深深拧着眉头,沉默了许久,突然抬头道:“皇兄摔到楼下之后好像看到我了。”

水镜有些吃惊,但很快又疑惑道:“你不是说他疼晕了吗?”

允荣看向一旁,叹了口气道:“刚摔下来的时候还没有晕。”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