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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东青像是听懂了似的,十分不悦地扑腾了两下翅膀尖啼一声,解无移偏头缓声道:“阿毛,别闹。”

“阿毛?”季青临笑得险些连腰都无法直起,扶着肚子喘着粗气道,“它还有小名?阿毛?哈哈哈哈……”

这回那海东青似乎是真听懂了他的嘲笑,十分不满般地愤愤从解无移肩头飞起,直接飞去了远处的窗框之上,背对着他们站着,像是在赌气一般。

解无移也不说话,任由季青临笑到眼泪飞溅,等他自己缓过气来,这才淡淡道:“笑完了?”

季青临也实在是笑了许久,只觉腰腹酸疼,脸上仍挂着笑意,却是一边深呼吸一边点头道:“笑完了笑完了。”

解无移抬了抬下巴:“笑完就把药喝了。”

“哦,差点忘了。”

季青临坐下端起药碗,解无移又问道:“凉了么?”

未等他说完,季青临已是仰头将药一饮而尽,放下碗皱了皱眉,龇牙咧嘴苦笑道:“不凉,刚好温热,就是……有点苦。”

池若谷一手将那空碗接过,另一手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搁在桌上打开,温言道:“良药自是苦口,添糖又恐影响药效,不过我倒是给公子备了些蜜煎,许能稍作缓解。”

季青临略微怔了怔,自己说药苦不过是顺嘴一提,着实没料到池若谷竟是如此细心之人。不过既然人家是一番好意,他也不好辜负,连忙捻起一颗丢进嘴里,笑道:“多谢。”

池若谷笑了笑,转身到门边拿起伞道:“那我就先去忙了,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停不下,二位在此安心歇息便是。”

解无移轻轻颔首,又嘱咐道:“那些尸体既已验毕,便不必再留。”

池若谷点了点头:“我明白,等雨停了我便着手焚化。”

池若谷离去后,季青临的目光又落在了窗框上蹲着的海东青的身上,想到它那名字,强忍着没再继续嘲笑,而是向解无移问起了它受伤的缘由。

原来,最早发现那些黑袍人身上有松针的便是白毛,它将松针从那黑袍人身上叼出时被那人手中刀刃划伤,解无移便令池若谷将它带回医治,好在伤口不大,静养了一段时间便已痊愈。

白毛显然是个闲不住的性子,站在窗框上向外探头探脑,却又像是碍于大雨而犹豫着要不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