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里记录的东西都很琐碎,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是关于他的。
儿子今天吃了几顿饭,儿子今天喝了多少奶,儿子这个月体重有多少,一点一点,琐碎而细致,全记在这个本子里。
然而从十二年起,这个本子里记录的就不是这些了。
许阳嘉说,许准长得很像易柔,这让他高兴,可有时候看着许准,就总想起易柔来,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泪沾衣襟。
许准看了,嗤笑。
这是有多矫情,才能让许阳嘉这样的人写出“泪沾衣襟”这样酸溜溜的词来?
他合上日记本,对于后面的内容没了兴趣,随手将本子放进行李箱里,然后收拾好钥匙,两手各拎着一个,顺带用脚踢着一个,就这样带着三个行李箱出了门。
马成在门口等他,见许准出来了,便问:“小准啊,那个说要买房子的人……咳咳,你和他谈的怎么样了?”
他帮许准把行李搬进后备箱,扭过头来满脸堆着笑:“价格你还满意吗?”
许准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说:“不卖给他,他说的价格太奇怪了。”
“奇怪?”马成问:“哪里奇怪了?一千万都不够啊?”
一千万都不够,那许准家这房子还真是金子做的了,这么多的钱都买不下来。
也亏是人家买方好,乐意花这些钱给他保留所谓的“童年的回忆”,换了其他人,还得讲价还价的。
“您怎么知道是一千万?”上车后,许准按下车窗,看着后视镜,“我好像没和你说啊。”
马成干笑几声,有几分紧张:“这不是……我给你联系的吗?人跟你说之前,肯定的给我说声,交个底呀。”
“真的吗?”许准一脸纯真的反问,眼睛清澈,像是只是好奇:“那个叔叔真是好人,这么舍得花钱。”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