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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昨天比呢?”

昌俊良无言的看着墙壁,伸手拍死了一只苍蝇,提醒道:“昨天许准根本没来。”

挂断电话后,昌俊良看向对面的少年,“许准,这件事情不行,作为一个医生,诚实对待病人的病情是我的基本原则,我从业十多年来就是凭借着良好的口碑与信誉才混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今天我帮着你欺骗了唐岚,那往后,常言道,有一必有二,习惯成自然,长此以往我必将丧失……”

“昌医生。”许准打断了昌俊良的长篇大论,“据我了解,偏执型人格障碍发病率并不算低,治疗方法多样,而且,有极大的可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痊愈。”

昌俊良:“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治了。”许准说,“我并不觉得如您所说恋着一个人有什么不好,而且,我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思想,即使偶尔会出现您所说的多疑敏感,可是——”他神色温柔起来,“只要那个人在,我也并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

昌俊良叹了口气,如果病人自己不愿意进行治疗,家人强烈要求,医生在允许的情况下可进行强制治疗。

然而,昌俊良不曾见过许准的家人,许准未成年,他也不能随便做出这样的决定。

病人不愿意接受辅导治疗,他身为医生,又能怎样?

许准又说:“我并不是要你做什么,只要您告诉她,我痊愈了,没有什么毛病,甚至和正常人没什么分别,这样就好了。我不需要结果,不需要报告单,我只要您,帮我骗骗她,好吗?”

昌俊良面露难色。

“您知道吗,我按照您说的方法去做,去幻想我对面的人就是和自己相处了很多年的人,从而建立某种信任或者是联系时,我在想些什么吗?”许准问。

昌俊良摇头:“这种问题,即使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也很难回答。 ”

许准笑了笑,“我在想,那个人只有一个,又怎么幻想的出来?所以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去相信别人。我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父亲风流成性总不着家,家里只有一个老保姆陪着我长大,从小,我就在角落里看着她,从她牙还没长齐,到现在的亭亭玉立。”

昌俊良说:“许准,只将感情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并不好。”

“昌医生,我不愿意接受您的治疗,我觉得我这样很好,我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病,亦或者是治疗,影响到我和她之间的感情。”许准将手肘搁在桌上,认真道:“一辈子很短,我不想错过她生命里的一点。也许我这样是疯了,又或者就是您说的,偏执型人格障碍吗?反正,她大概就是我的执念。人该怎么放弃自己的执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