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多萝茜开口,扯动嘴角,用拙劣的笑容来掩饰她眼底复杂的情绪。她低下头,盯着她刚画出来的那些圈圈,她望着圈圈的外边,说:“我的父亲是会揍人的那种。”

这句话突如其来。史蒂夫有些跟不上多萝茜换话题的速度。

“我的意思是,胖揍,把你揍到出血的那种。”多萝茜接着道,大概算是补充。她盯着圈圈外边,详细地解释,“但他不揍我弟,从不。我这么说不是在责怪他,真的不是,我也不会为此对我弟产生任何负面情绪,完全不。”

“你有兄弟?”史蒂夫感到惊讶。这可能不是正确的重点。他太惊讶了,多萝茜从未提过,家中也没有任何相关照片……等等。他可能知道他刚过来时,那些不知从何来的小号换洗衣物属于谁。

原来不是常来蹭食蹭宿的丹尼尔。

“我有喔。”多萝茜仍低着头,笑了。

一滴水珠拍在泥土地上,在多萝茜脚尖前的那块地上绽出一朵深色的花。他们很有默契,都选择视若无睹。

“你们……?”史蒂夫不确定该不该问。

“哦,放心,他没有出任何事。他好好的,结婚有两个宝宝,住在纽西兰,有一个农场,每年都会给我们寄点东西。”多萝茜解释着,语气倒是平稳平静。“他问过我要不要回来,在我们父亲去世后。我说我在这里跟葛瑞丝很好,我不想他卖掉农场,他的妻子是土生土长的纽西兰人,估计不会习惯纽约的生活节奏。”

“我对我父亲最深刻的印象是,很小的时候,大概,三岁到六岁?那时候我容易摔,摔了就哭。我没有平衡感,不确定为什么。以前这里的地板没有换,都是像工作间里的那种,凹凸不平的、磕人的石砖地。我摔了流血,想要人哄,就会哭。我一哭,他就发火,可能他正在看电视,不想管我,就把我关进二楼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