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次开口,都被叹息淹没,最终还是委婉地告诉完颜洪烈,“你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完颜洪烈泛着死气的眼珠转了转,也不知有没有把余蔓的话听进去,他又问:“我苦命的女儿在哪儿?”

余蔓面露不忍,心情沉重地掰开完颜洪烈攥她衣角的手,握住,轻声说:“在这儿。”

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那枚证明身份的玉佩,塞到完颜洪烈手里。

完颜洪烈吃力地抬起头辨认玉佩,用指腹摩挲玉佩上的记号,不觉流下泪来。

“你们有给我取名字吗?”余蔓好奇地问。

“大名没来得及取,取了个小名,叫敖鸿达。”完颜洪烈虚着眼,努力把余蔓看仔细,“你知道敖鸿达是什么意思吗?”

余蔓愣了一下,用不确定的语气回答,“人参?”

前世她给完颜洪烈唱过一首女真歌谣,她只会唱这一首,歌词也似懂非懂,大意是勇士们进山挖人参。

完颜洪烈哽咽,“人参娃娃为父对不起你,让你生在这乱世,骨肉分离,为父更对不起你娘”

惜弱那样有神采的女子,在他身边活得郁郁寡欢,他能给惜弱的幸福,只有赵王府一方小小的天地,出了赵王府,到处都是刀剑风霜,他倾尽全力为惜弱遮挡,可还是有太多顾不到的地方。

“六郎,我们何苦这么可怜”,惜弱笑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声,非常惶恐,因为他感觉到,惜弱想要放弃。那段时间,他小心翼翼,除了必要的公务外出,都是在家陪着惜弱,最后惜弱没有走,因为,惜弱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