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统眼里,他终究只是个不入流的家伙而已。

可而今的我又算是什么呢?从与他结下血咒开始,我的血脉可还是纯粹的源氏?我可还有资格顶着“千雅”这样一个名字?

一个有些疯狂且荒谬的念头忽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如果,如果因为血液被污染而失去了继承源氏的资格,那我是不是也终于能挣脱这源自血脉的束缚,好好享受一下只属于“阿雅”,而不是源氏的纯血“源千雅”的生活?

我是不是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行进的轨迹,自由地选择爱的人——这样的话,算不算是从无法逃避的命运里解脱出来了?

——这样想的话,这一遭的遭遇或许也并没有坏到那个程度。

我不晓得是因为平安时代的安逸与闲适,亦或是这日复一日的温存终于还是让我淡化了胸中的仇恨与愤怒。

不,那份怨恨还存在着,它早就随着血咒植根在我的心底,只是在那根芽之上开出的花实在太妖冶,让人几乎忘了它本来是什么形状的。

再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光景呢?我不知道,或者眼下的我也并不很想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背负的鬼族使命还在,与他纠缠不清的咒也还在。

外面的战斗声渐渐平静了下来,或许是那一边的战斗进行到了尾声。

“我……”

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的有什么东西撞破了门板直朝我们的方向袭了来——那东西几乎没有任何气息,而且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几乎是出自本能的,我抽出了小胁差,反手便朝那家伙劈了去——那漂浮在半空中拖着骨尾的家伙动作终于有了稍许停顿,而趁这个空档,我也开启了新一轮的攻击。

至少先拉开距离,把月彦排除在战斗范围之外。

这是我唯一的念想。

我不清楚那个拖着骨尾叼着似乎是忍者所用的苦无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它所针对的究竟是我还是月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