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该在他身边逗留太久,因为他口中温柔的话随时可能会让我心里的防线溃不成军,然后陷入一段挣脱不出的缱绻梦境里。

而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不外是编制一段极尽温柔的梦境,最后告诉你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镜花水月。

可我没有立场去苛责为我织梦的髭切。

他是救了我的,他也是真心想护着我的。但他本就是刀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晓得柔软为何物的凶器。他只会放软声线,然后直截了当地把自己脑中的想法传达出来。

他本是没有错的,只是如若我不知晓回避,也就会酿成错。

“让你担心了,真是抱歉。”我温然笑了笑:“下次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但是啊,髭切。”我有些费力地抬起手,把面前的文件合上:“我并不相信写在纸面上的历史,我只知道把鬼舞辻无惨带到风间千景的面前是我的使命,把鬼族的事情从人类历史上抹去也是我的使命,因为我顶着源这个姓氏。i-na-o-to——”

听我一字一字地拉长音调,髭切的眸光略微暗淡了一瞬,他微垂着头,但随即也轻声地笑了出来:“嘛,该说不愧是小千你吗。”

“那么我明白了。”他弯着眼眸,轻歪了下头:“既然是小千的愿望,那么我也会全力支持的。”

“但是不管怎么说,小千现在这副样子总归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总之要先化解掉限制小千行动的东西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