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忠道:“丫头,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了?”
女儿跟着妙玉师傅读书识字,应该听说了些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听说了一点,说是要参什么贝叶经,还说妙玉师傅的缘分在北面。”
邢忠听了,心里咯噔一声。
邢妻嘴硬,道:“这有什么的,人家进京就进京,关我们什么事儿?还不是照样种地?你也跟我学写女红什么的,将来也好找户好人家。”
邢忠道:“丫头担心的,不无道理。别的不说,我们在这蟠香寺也呆了十年了,这蟠香寺是个什么光景,别人不知道,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原是妙玉师傅家里担心女儿受了委屈,这才特特买下了下来。若是妙玉师傅北上不再回来了,人家家里又不是没有家庙,会留着这蟠香寺?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事儿还是尽早做个准备才好。”
给寺庙做佃户,总比别处强些,租子少,也清静。
可是给寺庙做佃户,也要看运气!要知道,外头多少寺庙庵堂都成了暗|娼|寮子了!他如果是一个光棍汉,自然是不不愁的。可是他有妻有女,还有两个妹子,有些事儿,他不能不担心。
邢妻见丈夫开口,便不再开口,只是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
邢岫烟偷偷地冲着母亲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母女俩去灶上忙活,煮了两个菜,却是一锅薄薄的小米粥,稀得连小米都找不到,一碗没有搁油就放了几粒粗盐的红薯叶子,一碗就是豆腐。
吃饭的时候,邢妻就往邢岫烟的碗里夹豆腐,还说让女儿补补身子。
天知道,这么稀的小米粥,根本就不饱肚子!更别说,没有油,盐又是数着放的,两碗菜没滋没味儿的不说,还又苦又涩,叫邢岫烟哪里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