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票只有一张,出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太宰治之手。
出身贫民窟的孩子们一个个都瞪着这个港口黑手党的新晋干部,之前他们光顾着震惊北极星先生的私人生活了,太宰治又顶着一张皲裂的紫薯皮脸,直到他洗干净脸上的东西,重新缠好了绷带,套上了为了陪七夜萤做手膜而脱下的黑色风衣后,他们才认出来这个人是谁。
如果说港口黑手党是笼罩在这座城市的黑夜,那么太宰治一定是其中最漆黑的一块。
这样的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几乎是憎恨的,孩子们瞪着插|入他们话题中的家伙。
太宰治就当看不见,看见了也当作看不见,在“虽然看见了但还是当作看不见吧”之前,他也恍然间醒悟过来,承认自己出现在这里确实很不应该。
这是这片小区无数雷同的建筑物中千篇一律的一个,只是这里住了两个热爱生活的人,于是目之所及都充满了人世中人所能想象到的最普遍最普通的温馨与温度,就像他坐着的懒人沙发,一不留心就会摊上去,接着便舒服得再也不想站起来,倒不如直接睡过去,睡到天荒地老,再也不必醒来,就在肯定是甜美的梦境中永远地沉眠下去……
人类恐惧着死亡,但同时,也被死亡所吸引。
与“生”相对立,隔绝了所有狂喜与悲痛,抹除了所有幸福与绝望的“死”。
只要一想到它,便会立刻产生一种失家的孩子渴望父母的迫切之情。
汤煨在锅里了,七夜萤厚着脸皮走出来,眼神游移地拖着椅子到太宰治侧后方,手指拽着这个懒人沙发边上的流苏,轻咳了一声。
“学校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