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坦白, 可是又不想坦白。

即使是我,在面对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有被扔在万里无边的旷野上, 被所有的风吹透的恐慌。

因为这一复杂的心情,于是我笑起来,问:“那么这位小姐, 您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吗?”

“不是哦, 怎么可能是?你见过会把请求别人做一件事给演绎成跟踪狂痴女的正常人吗?”

北极星先生非常爽快地这么说。

我稍微有些惊讶, 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形容,而是因为她在这样的自我形容中所透露出的仿佛巨蛇一般的平淡。

只存在于远古和传说中的巨蟒在进食时肯定就是这样的态度,天经地义。

能把自己并不是正常人,并不是正确的一方这件事说得如此天经地义,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更何况,这个人绝对不是在无病呻吟。

然而此时此刻,我甚至暗中期盼她是在无病呻吟。

可是她并不是。

“人们会这么理直气壮地这么说吗?”

“’人们‘的话不知道,不过’某个人‘的话当然可以啦~”她笑起来有一种不懂事的童真,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傲慢的笑了,“我一直觉得《人权宣言》里忘了添上一条一个拥有独立自我意志的人有放弃自身存在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