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毕竟你‘爱’人类。”佐伊语带嘲讽地说道,她的精神正在深入帕里斯通的脑海,那种扭曲的爱意正是驱使他的原动力。这是一个病态的人,但却将病态误认成了气质。她甚至能听到他未曾说出口的话。

“我爱每一个人的悲剧,他们的挣扎和选择,丑恶和善意。但是并不是这样。不是把他们变成没有意义的数字。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这种东西。或者说,讨厌系统化的制度——平衡、稳定。协会里有一些人就对此坚信不疑,比如绮多。

“你还记得那个年代吗?人们庆祝死亡就像一场狂欢,每一个死亡都惊心动魄。每一场戏都不会让人失望。那是充满激情的年代。人们从前就是那样的,不是吗?强者会扼住弱者的喉咙,撕扯他们的血肉。残忍、血腥、恶毒。和那个年代比起来,现代人的死亡太温和了。这样的死亡,这样的事件,只是在徒增匿名的数字,直到万物毁灭。不,这不是我的愿望。这不是我做的。”

豁达?

库洛洛一定是看错了。

佐伊的内心只有漆黑的愤怒。

与宽容对应的是冷漠,因为冷漠所以宽容,因为不在意所以原谅。

然而有一些事情不原谅也罢。帕里斯通站在佐伊面前,就像是一本打开的书。他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佐伊从未比此刻更理解这个人,也从从未比此刻更痛恨他。但对他来说爱和恨是一体的,渐渐地,可能对于她来说也会变成这样。

他在这种时候吻她,在万人的尸骨之上吻她,在恶臭的地狱中吻她,将恨与爱意杂糅在一起。她吞食火热的唇舌仿佛咽进血淋淋的果实,

地狱烈火之中,他的一切都在她的身体里跳动,两具□□纠缠在一起,他在那里洒下罪恶的种子。

这个男人的一切都在向着她的内部溶解,他的思想,他的记忆,他的情感纠缠着她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每一处粘膜。就像雾气一样,一点点渗透、交融,让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彻底混合在一起。他真正地在她的身体里,和她融为一体,两人以这样的方式得到的便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