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脸再跟着去,却不曾想,那十里长亭一道道的送别,终究是成了最后一面。

房巧龄听得脸都刷白。

拿起笔给万花谷写信的时候,手完全不听使唤,划出了一道道奇怪的痕迹,完全无法成字。蔺风夺了她的笔,把她从书案前推开,“你说我写。”

房巧龄咽了唾沫,含着泪,愣是没让它掉下来。

“二师兄亲启。三师兄有难,望速与大师兄同来太原城。”

蔺风蹙眉:“不写给你们师父?或者是谷主……”

房巧龄摇头,这种大事,她拎得清。

“写了也没用,只有二师兄能找到大师兄。”

“送哪?”

“长安城,永乐坊。”她转过身,用袖子揩了泪,“要快!”

蔺风将信塞在信封里,写上地址,又追问句是否需要长歌门帮忙。房巧龄想说好,但最终还是闭了嘴,只道:“二师兄能找到大师兄,我要你帮我另一个忙。”

“把那个姓朱的女人给我抓到师兄面前,我要她跪着给师兄道歉!”

朱缨将雪水煮融,躲在残垣破壁里哆哆嗦嗦。

从二月到太原以后,她已经在这冰天雪地里待了一个月。期间进城两次,与楚平打了照面,顺道买了些需要的东西,勉强过着日子。能看出来楚平也没休息好,似乎是最近有异动,他除了忙朱缨这摊事儿外,还肩负着给曹雪阳传信息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