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人死不能复生,闾丘连的痛苦回忆也不可能再扭转过来。
但她相信,人性的恶总会被如同黑夜一般,终将散去,而白昼黎明,也将如旭日当空,永远不会缺席。
澄都内,金銮殿,又是一日早朝时。
大臣们正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将闾丘连的祖宗十八代都细细问候了一遍。
而陆寒,依旧紧紧捏着手中的那张纸。
早已揉碎了纸如今重新被摊开来,早已是褶皱重重,要勉强才能辨认出上头的字迹,却依旧带着闾丘连一笔一划的盛气凌人。
陆寒就算闭上眼,也还记得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顾朝半壁江山、一百万两雪花银,可迎顾朝皇帝回朝。
“欺人太甚!这实在是欺人太甚!”张丞相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胸口剧烈起伏着。
“蛮羌族这恬不知耻的贼子,竟敢狮子大开口提这样的条件!”
“灭了蛮羌族!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憋屈,这样的奇耻大辱,顾朝绝不承受!”
众臣们议论纷纷,口水飞扬,唾沫星子喷到了对方的脸上也毫不在意,依旧高谈阔论,胡须也跟着甩。
陆寒眼若幽谭,沉沉如不见底的深渊,只是沉声问了一句,“那陛下的安危当如何?”
大臣们一下子噤了声,都没有再说话。
幸好闾丘连也知道这半壁江山不是这么轻易谈妥的事情,所以给了五日的期限。
整整五日,早朝都要开到暮色四合时,大臣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去,却连个子丑寅卯都未讨论出来,只是眼见着时日已到,依旧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