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一来,她看闲书的时辰便少了许多。
偶尔处理不好的,还要同陆寒商议许久,甚至时常忙到用完晚膳还要回御书房批上一两个时辰的折子才能回寝殿内歇息。
忙虽忙,但这些都是上一世顾之澄处理过的事。
所以她还依稀记得上一世那一些处理得极好和极差的事,这一世对于上一世的事儿便可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事关民生,她不敢藏拙,是以每件事都处理得极好。
倒是让故意多扔些折子给她的陆寒刮目相看了。
他早就知道顾之澄是在藏拙,如今越相处,他便越发现,顾之澄这拙藏的可当真是深藏不露。
御书房内,只有狼毫笔在宣纸上擦过的声音和奏折的翻动声。
泠泠的熏香萦绕在鼻息,听着纸张翻动和笔墨声,倒觉得颇为安心。
陆寒半眯上眼,实在撑不住,在顾之澄眼皮底下靠着引枕小憩了一会儿,竟觉得比夜里睡得还安稳踏实些。
睁开眼,入目是顾之澄黝黑粗砺却五官精致的脸,眸色格外认真专注,正一丝不苟地仔细瞧着手中的折子。
陆寒淡淡抿唇,这小东西看闲书和看折子的神情,倒是差不了多少。
唯独对他,似乎总有些不放在眼里的漫不经心。
可明明漫不经心,却又有些谨小慎微,仿佛如履薄冰一般小心翼翼。
陆寒敛下眸子,这样子的形容,说到底,便是既怕他,却又嫌他。
“陛下”陆寒忍不住胸中憋痛,又轻轻咳了一声,提议道,“臣听闻南云国进贡而来的一品红都开花了,御花园里正热闹。成日闷在这御书房里批折子倒也憋得很,不如臣陪陛下去瞧一瞧?”
他迫不及待,想要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