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太后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拼了命都想要保全的人,她不愿让太后伤心。
过了太后这一关,顾之澄心里也松泛了些。
此后数十日,她又过了些松快日子,只需吃吃点心读读闲书,一日便算过了。
许是闲适的日子总是过得格外快,转眼便到了除夕。
除夕按规矩,应是宫中的大宴,往年来都办得极其隆重。
顾之澄原本也是想推脱着不办,可想到自个儿生辰宴不办已经让太后发了那般大的火,琢磨再三,当御膳房总管过来口奏请旨的时候,还是钦定了设宴时辰、地点和陪宴人员。
她年纪尚小,后宫中并无嫔妃,先帝在时,也只独宠程氏一人,也并未纳其他妃嫔,所以陪宴名单上写着的,也便只有太后程氏孤零零的一栏名字。
与御膳房总管商议完全之后,陆寒也过来了。
除夕将至,上上下下要他操持的事儿便多了起来,并不像之前几日,能从早到晚在御书房里头守着顾之澄。
如今只有两人见面的时候,陆寒也不再行那些虚礼,只是顾之澄却巴巴地看着他,小脸嫩白白的,比前段日子多了些水润血色,“小叔叔今日怎的过来了?”
“陛下不愿见臣?”陆寒眸色凛了凛,喜怒难明。
顾之澄连忙摇头,“只是昨日小叔叔说今儿不会来的,所以朕才奇怪,担心出了什么意外。”
陆寒端倪着顾之澄的神色,那双晶亮的眸子里假惺惺的担心之色,她倒是装得逼真。
若不是他火眼金睛,最善洞悉人情绪的真伪,只怕也要被这小骗子骗了去。
这小东西,明明是不想见他,却还要说些担心他的嘴甜话。
陆寒从鼻间轻轻哼了一声,平复好胸中郁躁的心境,这才淡声开口,“明日便是除夕宫宴,陛下的福字可写好了?”
自严豫走后,陆寒就成了顾之澄的书法老师,要送给大臣们的“福”字很是重要,若是让顾之澄一个人写坏了,送给诸位大臣,定又要说陆寒教导不周,落了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