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好的轨道早就已经偏离航线,不知道歪到了哪里去了,他意志不坚定,应当要怪他自己才是。

即便是李sir那边还被一直蒙在鼓里,可是依照鲁德培那样张狂、恨不得搞到全世界都知道的性子,这件事传过去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大哥忽然之间被带走,父亲还在手术室里头生死不知,母亲踪影全无,他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这里,努力消化着一下子挤到一起,让他焦头烂额的事情。

但傻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他去找医生,只能看到对方一脸严肃地告诉自己再等等看,想要去警署问一下大哥那边是被谁举报,但是这边又离不开人,他只能守在这里干着急。

他躲到医院的后方去抽了支烟,抽得太着急反而呛出了满脸泪。

手术一下子进行了三四个钟,眼看着外头天色渐暗,一盒烟都被他抽空,华港生才等来了最终通知。

“华先生脑后皮下组织大面积淤血,可能伤到了脑部,如今人是已经救回来,但是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这些我们也不太能够保证。”

“还需要在icu多观察一段时间,您是他的家属?劳烦请跟我过来签个字好吗?”

穿制服的小护士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也不知是不是学去了那个主治医师的神态,板着一张脸,硬生生是把那张还很嫩的脸耷拉得如同老上十岁。

华港生脑袋里头嗡嗡响,思绪杂乱,只能凭着下意识的反应来应付,走路几乎要同手同脚,险些跌到地上。

签完字,还是要继续等,只不过这次,他可以隔着一层透明玻璃,看看里头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华山已经两鬓斑白,同他吵架时因为生气所以总会张大的鼻孔这会儿正插着细细的管子,那张老是对他说出斥责言语的嘴也被罩在呼吸机下,整个人面色惨白而又无力,像个绵软的布娃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人人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