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乍一听闻这个消息,感觉像在做梦似的,怎么就觉得那么不真实。她一边慢条斯理地画着画,一边默默地问自己,从前究竟是低估了沈忘川,还是高估了绯墨?
她脑子里还没理出个头绪,阿锦在门口嚷着:“忘川回来了!”
她迎出门去,一眼看见身穿黑袍的沈忘川,他后面还跟着个衣衫褴褛,脏得连面目都看不清的人。
沈忘川也是去了枯叶谷才知道,师父姐姐常年穿着的那件黑袍,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它代表的是魔族的身份。
那黑袍子是用一种特殊的翎羽织成,看似纯黑,其实隐隐泛着七色华彩。从前这世上有资格穿这黑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绯墨,一个是娄倾城。沈忘川想想就觉得别扭,一心盼着等他杀了绯墨,取而代之,能与师父姐姐比肩之人,就只有他了。
他此刻穿着黑袍站在面前,风姿气度大不一样,他不再是人人可欺的孩子,而是手掌生杀的魔王。
他故意上前一步,站在云非的身边,两件高贵神秘的黑袍比在一起,像是天生一对。
沈忘川盼着她能说点什么,可她开口问的却是:“绯墨果真重伤而逃?”
他“嗯”了一声,很失望。她的目光已经淡淡地转向了别处,似是对他穿什么,根本没留心。
“总觉得,他败得太容易了,让人难以置信……”她喃喃自语着。
“信与不信,他都已经成了我的手下败将。姐姐总说他厉害,何曾看得见我为这一天,费了多少心思?姐姐为何不夸我厉害?”
云非蹙了眉,知道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她得承认,沈忘川确实已经很厉害了,今日的他若论单打独斗,他已经有底气不把她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可绯墨,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你有所不知,”她懒得和他吵,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我那次探阵,发现一件事情。番金阵除了部分杀招被篡改,就连作用也变了。阵心脉络错综复杂,但是其中有一条最强的走向,是与绯墨本身的功法相连。”
“说简单一点,就是绯墨把自己和番金阵捆绑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阵在,他就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供给,此阵不破,他即便重伤,也是死不了的。”
沈忘川愣了半晌,这个确实让他意外。可他想了想,又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