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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淑妃自己就是最懂香的人,若说在熏香配料里做手脚,谁又能比得过她?而且,这后宫之中,淑妃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去到她眼皮子底下动香料,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得手?

这样想来,莫非是淑妃用的苦肉计?

暂且撇开入宫前云非遇刺的事不提,云非入宫之后,在旁人看来便是专房之宠。她能感觉到淑妃表面温和,其实一直对她有敌意。

淑妃有理由争宠,可是云非总觉得,若是淑妃自己设了这个局,她不该连魏使赵迎的颜面也不顾。传扬出去,多少有些不体面。

云非思来想去,也不知几时入睡的。今夜虽难眠,她到底没有一颗“为谁风露立中宵”的心。

冷宫里,到底比不得柔芳殿,四遭冷飕飕的。那床也不知用了多少年,就连翻身,也会吱吱呀呀,响得人心烦。

云非一夜睡得不舒服,醒来时,她起身看了眼窗外,灰蒙蒙的天边泛着初白。

她唤了声“流火”,不见有人进来,于是慵懒地披散着一头青丝,只穿着身单薄素淡的寝衣去拉殿门,连鞋也没穿。

清风卷着落花吹进门来,凉意扑了人满怀。云非一眼望见,在晨夜交织的天幕下,幽幽暗暗的长廊里,有个玄衣玉带身姿挺拔的人立在薄薄的雾霭中。

恍惚间,又像是站在她欲醒未醒的梦境里。

这都一夜过去了,他与淑妃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么?云非迎风扶着门,默默地想。

厉子羡听见开门的动静,侧过头来看她,那眉眼清冷如画,却又像是遥不可及。

过了一会儿,他迈开长腿,向她走来。

他快走到跟前,云非才想起慌着手脚去掩门。他虽是皇帝,肯屈尊到这冷宫里来,可是,她并不想见他。

门被他轻易地挤开,在她转身想跑的那一刻,他从背后抱住了云非。云非挥着胳膊蹬着腿,又踢又打想要挣脱,她虽舍不得这个熟悉温暖的怀抱,可那里刚刚待过别的女人。

厉子羡任由她挣扎,就是不放手。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露气和寒意,也不知是在外面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