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羡从前不碰这些女人的玩意儿,又冷又沉的,女人们大概是喜欢它们熠熠生辉,没了它们,就像珍珠没了光泽变成了死鱼眼。
他想着,从前都错了,珍珠就是珍珠,有没有这些东西都是好看的。那种宛如珍珠般剔透柔和的美,能直直地撞在人的心坎上。
俩人一头躺下,都望着帐顶不说话。中间隔着一条分明的楚河汉界,云非悄悄警惕地抱着胸。
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显得不太真切。“皇后心中,是怨朕的吧?为了玉将军的死。皇后想要朕的命么?”
云非心头一跳,眼角竟有点湿。她这些日子的所思所想,不敢宣之于口的怨念,被他一针见血地说了出来。
她当然是怨他的。在玉青山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原主也曾恨得想要周国皇帝的命。
可是,战火无情,刀剑无眼,两国的干戈并不是一个人的责任。如果战死沙场的人都需要敌国皇帝来偿命,皇帝该有多少条命才够?
玉青山手中长剑也曾取过数不清的敌兵首级,若败的是周国,北燕也会杀了对方将领,甚至兵临皇城,吞并大周。
战争里的恩怨,总不过是一团乱麻。可死的毕竟是从小把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哥哥,她做不到心如止水,她放不下这份恩怨。
“玉将军是将帅之才,不管皇后信不信,朕并不想他死。”
“哥哥如果不死,燕国就不会败。皇上不想赢吗?”她的口气冷冰冰的。
厉子羡嗤笑:“皇后真的以为,一个大将军可以动摇天下大局么?”
“并非朕推诿,皇后若非要怪,该怪李瑾无能不是做皇帝的料,该怪燕国朝廷腐败不念民生多艰,该怪为官者不思国之大计,只会勾心斗角、争宠抢功。”
“玉将军再厉害,凭他一人之力,岂能逆转国运?”
云非哑然,这些她的确不曾想过,若论帝王之道,她比不过厉子羡。
“纵然哥哥的死臣妾怨不得皇上,那么敢问,皇上为何非要臣妾入宫?从前皇上并不曾见过臣妾,一意孤行总不会是贪图美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