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热烈,水波温柔。窗内,是他一张血色尽失的苍白脸颊。

珍妮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阖眼躺在病床上的模样,仿佛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让她愣了许久,心像骤然跌进冰窟窿里,冷得发颤发疼。

又是一个许久,她突然低声说了一句:“他会没事的。”

站在旁边的麦考夫没有听清,问她:“什么?”

像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她又点着头重复了一遍,“他会没事的……”

并不是珍妮从麦考夫从容且镇定的表情上悟到了什么,而是她想起来,她一年前离开伦敦的时候,将自己仅剩的两条命,匀了一条给他。

刚才一时太过着急,将这桩事忘了。此时才想起来。

一年前夏洛克让她离开的时候,她难过又迷茫,脑子里一时各种念头搅在一起,搅成一团乱麻,一时又脑中空空,木然得像是冻住了,一个念头也没有。

夏洛克对她说再见,她那时却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再见。一想到他们可能再也见不到,或者他再也不想见她,她心里的难过就更深一层。

就这么着,她还忙里偷闲得想起来,若她离开了,还有谁能时时护着他。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什么万全的法子,或许用隐身术偷偷留在他身边算一个不错的方法,但珍妮不敢确定,若他发现会不会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