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的语气,意有所指的话语。但珍妮却只在他的声音里听出来一种东西——这个人,很欠揍。

“你是不是伤心我不知道,也不在意。但是我没有忘记夏洛克。”珍妮很不客气地说。

她另一只手在桌面上不耐烦地轻轻敲击了几下。珍妮没有发现,这是夏洛克经常做的动作。

“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那抱歉,我很忙,再见。”她快速而流利地说完,连语速都有点像夏洛克了。

显然对面的人很了解她,知道她说“再见”,是真的再见。

那个一直不紧不慢,闲庭阔步般自信懒散的声音终于有了几分急切,赶在珍妮挂断电话之前拦住她。

“显然夏洛克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珍妮果然停住了。

听筒两端同时沉默了几秒钟。

“你是谁?”珍妮不想跟他捉迷藏,言简意赅地问道。

“我想,我应该是夏洛克的朋友——至少我这么觉得。如果你没有失忆,就会记得,我们曾经也是很‘亲密’的朋友。”

珍妮强忍着才没有做出翻白眼这种不雅举动。

来到人类的世界之后珍妮就发现了,人这个物种很神奇,特别喜欢将一些明明简简单单、明明白白的东西搞得很复杂。

比如“朋友”这个词,珍妮原本以为自己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后来才发现,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在语言艺术博大精深的人类世界里,有一些人跟你说是“朋友”,很可能并不是你的“朋友”,而是“敌人”。而自称是“敌人”的人,又极有可能是“朋友”。

这种毫无规律又毫无道理的文字游戏,真是让她好好一只猫晕头转向云里雾里头晕眼花。

不过珍妮这会儿倒没有晕,不光不晕,还格外心明眼亮,头脑机敏。

她准确地判断出,此刻自称朋友的这个人,恐怕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