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玄面相苍白,颇有些瘦弱,穿着赶制出来有些不太合身的朝服坐在上首,有种小儿偷穿大人衣物的荒谬感。他的手指不自在地摩擦着扶手,强笑着说道:“大司空还请坐下。”
刘縯有些随意地行了个礼,在那特特给他空出的位置落座。
王匡出声说道:“我们刚刚攻下宛城,昭告天下以刘氏为尊。王莽政权必定有所不满,若他们南下,我等需要小心戒备。”
“主动出击可比被动要好上许多。”刘縯接口说道。
见这新任大司空的情绪还算稳定,室内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些,开始探讨其这要紧的事情来。
宛城地位险要,攻守兼宜,此乃他们强攻宛城的原因。除了宛城的军队外,以宛城为中心辐射出去的范围驻守,围得那叫一个固若金汤。
在座多是拿定主意要打,只是怎么打,才是讨论的要点。
刘玄很少说话。
待已经商议出个七八成来,门外突有脚步声渐近,靠近门边的时候,甚至还听得出些许喘息的声音。有士兵扑进来,嘴里喊着说道:“回诸位首领的话,冀州新博反了!”
在座之中,反应最大的却是坐在前头的王凤。
他蹙眉说道:“你说的是新博郡?”
刘縯跪坐的姿势有些散漫,悠悠地说道:“咱们这头还有人称帝为王,怎么冀州有人反了还需如此稀奇?”更别说河北本来就有闻名的铜马军,再加一个也不稀奇。
不过巧的是,昨夜他们刚谈过新博。
王凤同他说道:“你却是不知,那新博秦雨可是个能耐人,前年冀州遭灾乱成那德性,前头太守别驾接连殒命,他不过区区长史,却硬是拖着新博回了正轨。”
他们虽为朝廷口中的叛军,对那些真心实意对待百姓的朝廷官员,倒还是有几分敬重。
整个冀州谁反都有可能,怎么好端端的居然是秦雨?
…
这个问题,蔡绪宁也不知道。
只是那日天气晴朗,昨夜刚有雨下,白日里的凉意正好,习习凉风伴着金黄的落叶。有那么一枚叶子掉落蔡绪宁衣襟的时候,他抬手去捡。
屋内,刘秀停笔,突地说道:“是时候了。”
蔡绪宁捏着落叶回头看他,只见刘秀也从屋中抬头看向院落。隔着一道窗与蔡绪宁相对。
“你说的……难道是我想的那个?”
蔡绪宁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