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程, 林长安因为跟同伴产生嫌隙,生闷气生了一路, 直到在省城下了火车。
他们坐的这趟火车, 并不是直达他们所在的市区,而是直达省城。
等他们到省城之后,省城的部门以他们没有证件、还在五百里以内为理由, 就是不给他们办理返程的临时车票。就算他们苦苦恳求都没用。
于是,林长安和两个同伴, 只好徒步往回走。这下可遭罪了。他们又不认识路,没法找最省事的方式回去, 只能先顺着省道往市里走, 再从市里走回县城,然后再回家。
一天走下来, 三人脚上都起了血泡,路上没法处理, 只能忍着。晚上他们也没处休息, 累了只能在原地歇会儿。为了能早点走到家,他们只能挪着艰难的脚步一拐一拐地往前走。
林长安的两个同伴开始还埋怨他,说当初不应该听他的,现在才会吃苦受罪;到后来, 三人累得够呛, 谁都没心思说话了,一门心思只想赶紧到家。
最大的问题是三人都没带钱,也没带吃的, 一路只能遇到人家讨饭回去。幸好这年代人朴实,这两年条件也好点了,有人看他仨确实可怜,听说是学生娃,就给点吃的,才没让三人饿死在外面。
走到最后,三人都给走傻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少天,硬是靠双腿走到县城。到县城就好说了,谁家还没个亲戚,恰好林长安二叔就在县城住,他是熬不到家了,直接先往二叔家去了。
他那俩同伴一听林长安要去二叔家,也跟着去了。林长安不好意思穿得脏乎乎的去二叔家,怕二婶嫌弃,于是去厂门口蹲点等二叔。
林成水刚下班,就听到有人喊他二叔。他回头一看,这谁啊,哪里来的叫花子,认错人了吧?
林长安吃不好喝不好,声音嘶哑,再加上一路走来折腾的惨不忍睹,衣裳脏乎乎的不说,脸上泥印子一道道的,鞋子和裤腿上沾满泥巴,跟叫花子比好不到哪里去。
林成水以为叫的不是他,他看了眼就走了,林长安见状,连忙跑几步追上二叔,拉住他的衣服说:“二叔,我是长安呀,你怎么不理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