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声“吱呀”响动传来,鹿辞赶忙循声望去,只见那石屋木门竟已被拉开,一人背光缓步行出了屋来。
待那人步入月光之中,鹿辞终于看清他的模样之时,心中刹那间倍感意外。
此人身披藏蓝长袍,气度沉稳神态清冷,浅色双眸与肩后银丝同姬无昼如出一辙,但容貌却完全不似鹿辞所想的那般苍老。
先前听南桥称其为“老先生”时,鹿辞还当他已是枯容垂暮之年,如今一见才惊觉大错特错——他这何止不是垂暮,若非知晓他与姬无昼乃是父子,鹿辞甚至都要以为他只是姬无昼的兄长了!
饶是心中诧异,但还没等他走近,鹿辞便已是开门见山道:“见过伯父,我是无昼的师弟,他受伤了!”
姬父名唤姬远尘,听闻鹿辞所言并未应声,行至近前淡淡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转向他身后背着的姬无昼定了片刻,随即垂眸不紧不慢地拉开了篱门,往石屋方向一抬手示意他进去。
鹿辞稍稍一怔,点了点头依令而行,但迈出步子的同时心里却打起了鼓:这位伯父气度沉稳是不假,但会不会也太沉稳过头了?亲生儿子重伤不醒地被人背来,他不说惶急担忧也就罢了,脸上怎的连半点惊讶都不见?
如此想着,鹿辞已是迈进了石屋,一眼便看见了角落里的卧榻,连忙过去将姬无昼轻轻放平在了榻上。
思及姬远尘不知内情,鹿辞来不及喘口气便已立刻转身解释道:“伯父,他是灵门受损,是因为——”
姬远尘直接抬手阻了他的话头,似乎并不想听他多言,径直走到榻边坐下搭上了姬无昼的手腕。
鹿辞当即噤声,在旁安安静静地等着,直至半晌后见他松开手才急忙问道:“如何?”
姬远尘看都没看他一眼,收回手堪称漠然地开口道:“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