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口中那个人的身份还如此特殊,没有任何男人会在听到自己的妻子一直记挂着另一个男人之时,仍心平气和面对着这样的事实。
但鬼舞辻无惨忽然愣住了,他猛地意识到了自己在想些什么,而这样的想法足以令他自己都沉默许久。
酒杯碎裂时的动静其实并不大,可在现如今这种过分安静的环境里,一切突兀的声音都显得格外鲜明。
但八百比丘尼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失态的举动,而是注视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在它空掉的时候自顾自地斟满了酒。
鬼舞辻无惨却觉得头晕目眩,好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那还真是可惜了。”
八百比丘尼忽的笑了起来,并非是之前那种轻柔的笑,而是低低地笑出了声音。这样的笑让鬼舞辻无惨有些看不清她了,不过转念他又想到,自己从来也就没有看清过她。
如果鬼舞辻无惨真正了解她,那也不会坐在这里,听她说着此前他从未听见过半句的话语。
正是因为她此时露出的姿态太过陌生,她说出来的话太过罕见,所以鬼舞辻无惨才难以遏制住自己想要继续听下去的冲动。
如果是平日里,或许八百比丘尼在此时早就已经身首分离,从满地的鲜血中再度复活了。
但此刻,他仍没有翻脸。
鬼舞辻无惨过分安静地坐在外廊,从和室里的灯笼往外氤氲出来的光落轻抚着他的面颊,在他的脸上投落明灭的灯光。
“不,”八百比丘尼忽然说:“已经不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