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童磨的声音响起的速度更快,新长出来的脑袋很快便和一开始没什么差别了,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金色的铁质对扇在手中展开。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接受这一事实的速度却极快,一边露出沉痛的模样抚着胸口,一边落着泪说:“没想到八百比丘尼阁下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真是太过分啦!”

听到这种比起斥责倒更像是在开玩笑的话,鬼舞辻无惨的脸色难看极了。

他正想让童磨再次无法发出声音,却看到他脸上的神色发生了变化。

收敛起那些轻佻而又虚浮着的虚情和表象,童磨对他说:“由属下去把她带回来如何?”

“八百比丘尼大人的归宿,从来都不是其他的任何地方,像她那样的存在,在人类的世界里,又怎么可能得到救赎呢?”童磨忽然笑了起来,是哀怜而又慈悲的模样。

这样的言语令鬼舞辻无惨眯了眯眼睛,就在童磨和猗窝座都以为他要点头了的时候,鬼舞辻无惨却开口说:“不。”

他轻轻地吐出这种压抑而又冰冷的字眼:“我亲自去。”

“我会亲自,把她带回来。”

——也会亲自,让她明白背叛的下场。

鬼舞辻无惨一生都在怀疑着一切,但当他想要去相信些什么,试图让另一个人站在她的身侧,并且发自内心地接受着对方的时刻,那个人却令他失望了。

这样的认知令鬼舞辻无惨觉得格外讽刺,甚至觉得生出了那样的念头的自己,也简直就像是笑话。

在他过去的漫长生命中留下了过分深刻的痕迹的人,他透过黑死牟的眼睛,在黑死牟的身形即将消失的时刻看到了她。

鬼舞辻无惨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她那时候正在注视的人并非黑死牟,而是他鬼舞辻无惨。

但这样的恍惚只持续了瞬息不到的时间,便又轻而易举地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