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比丘尼躺回寝具里之后好半天也没能睡着,她在被子里辗转反侧,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了障门被拉开的声音。
夜里四周都格外安静,连自己翻身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都能被悉数收入耳中,更别说有人向她走来的脚步声。
而会在这种深夜时分进入她房间的,怎么想也只会有一个人。
那人掀开了她的被角,钻进被窝后将自己的身体贴了过来。
可在那具身体贴上来的时刻,八百比丘尼紧闭了一下眼睛,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贴在她背上的身体有多么稚嫩。
八百比丘尼倏地睁开眼睛,猛然翻身看着对方——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幼小的面孔。
“鬼舞辻无惨。”仿佛是从喉腔里挤出来的名字,咬字时发出沉重的气音。她竭力压制着止不住升起的怪异情绪,低声道:“出去。”
闻言他非但没有听话地离开,反而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压紧了被角反问她:“去哪里呢?”
和八百比丘尼不同,从身旁这孩子的口中说出来的话、更像是夜里的窃窃私语。仿佛是怕被其他的什么人听到一样,鬼舞辻无惨的声音放低下来,听起来更是平静无辜。
偌大的宅邸要想找出一间空房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八百比丘尼本以为无论如何鬼舞辻无惨也不会在今天夜里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以这样的姿态缩进她的被窝。
平日里常见的青年模样,八百比丘尼看习惯了,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如今他这副样子,哪怕明知道鬼舞辻无惨就是故意的,她也依旧无法像平日里那样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