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箬笠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陛下命三司严查,方才定案。三司之后,还有亲属陛下的青衣卫再次监察,怎会出错。”
“那是他们,我只问,你信吗?”
顾箬笠没说话,林菘却懂了。
她若是信,一个信字,有何说不出口?
唯独她是不信呢,堆成山一样的证据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仍然是不信。
可“不信”二字,是不能宣之于口,只能藏在心头。
林菘心头微喜,正要起身洗漱,却听见顾箬笠冷冷道:
“我为何不信?戚王府谋刺我母亲,证据确凿,并无疑虑之处。更何况,”
顾箬笠眼神十分清淡,面上带着点浅淡笑意。“我当年不过一孩童,若不十分笃信,如何能拿着确证,闯上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陈戚氏逆党的罪行?”
“能支撑我这么做的,自然是仇恨。”
“仇恨?”林菘喃喃道。
顾箬笠已经转开脸去:“戚氏谋刺我生母,我不该恨?”
林菘心头一紧,脱口问出:“你恨戚衍吗?”
顾箬笠毫不犹豫:“你说呢?这苍天厚土之下,但凡是个人,谁能放过害了自己生母之人?”
她说的寒凉,林菘却突然翘起唇角,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头。
顾箬笠疑惑的转脸看他:“不是,小表妹,林乡君,您这是在暗乐?我这么惨,您瞅着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