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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儿渐渐暗了下来,庄家人总不能在门前一直躺着,如今这庄家已经属于牙行的了,庄婆子等人就是把口水都骂干了也无济于事。借着月色,庄家人搀扶着,一拐一拐的出了巷子。

严柱儿在府城里的住处也退了,庄氏等人找过去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位极为不耐烦的书生。他本来好生生的在温书,结果庄家人一直不停的敲门,打断了他的思绪,对读书人来说,这思绪便如泉涌,只在刹那的事,被这一打断,什么思绪都没了。

书生很是不耐烦:“做甚么的,找谁啊。”

“我们找严柱儿。”庄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手扶着门板,整个人虚弱得很。

书生这才收敛了两分不耐,问:“你们谁啊,严柱儿已经不住这儿了。”

庄氏身子一顿,险些要抓住了书生,着急的问道:“不住这儿了,那他人呢?”

“这我怎么知道,你们到底是谁啊。”

“我是她娘!”庄氏气得咬牙。他们是知道严家在府城里没有亲眷的,严柱儿不回这里,那必然是在书院和何家,尤其是何家那几位公子都在。

但哪怕猜到了,庄氏也无法。因为这两个地方都不是她能进去的了的。

书生在听到她自称是亲娘后神色顿时一变,说了声儿:“等着。”很快,他就从屋里拿了个包袱出来,递给了庄氏:“这是严柱儿临走时留下的,说是交给自称是他娘的人。”

严柱儿早就知道庄家人没有退路,也一定会来找她,早就提前留下了这一手。把事情给做完,书生这才关上门回去继续温书了。

庄婆子早就有气无力的了:“怎么样了,那包袱里是甚么?”

庄氏打开包袱,里边是几瓶儿擦外伤的药,还有十两银子,再无其他。

庄家的事儿若动了真格的,少说也得判个去拘役,但看在严柱儿的份上,何楠兄弟到底选择把人打了一顿,没收了他们的财产结束。

靠着这几瓶儿伤药和银子,庄家人好歹能擦个伤口了,但府城居大不易,十两银子够用甚的,严柱儿又一直见不到人,身无分文的庄家人最后只得相互搀扶着回了老家里。

县考之后便是府考,何敬这回下场后倒是侥幸过了,成了个童生。放榜那日,何敬意气风发的,不待两兄长劝,便说要考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