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是再在公主身边呆一些时日,他一定会疯了。
玉无阶脚步匆匆,宽敞的竹绿长袍在空中拂过,他直挺着脊背,身形还算稳健,就这样一路走到偏僻的宅院,小厮不敢大声喘气,在后面脚跟脚地走着,却看到先生在行过拱门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有些不合时宜地向前倾去。
他吓了一跳,刚要张口叫出声,玉无阶已经扶着门边站稳了。
小厮松了口气,等先生继续向前。
他知道先生向来最紧张小芍夫人的安危,应当是一刻都等不及的,因为担心,还难得地出了差错,他从前何时见过先生走路还会被绊着?
这样想着,他却发现先生久久都没有动弹,就这样一直扶着墙,微微低垂着头,手指摁在砖面上,肩膀似乎在抖动。
玉无阶看着脚下,面色苍白,焦急的神色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色。
但他身上没有哪出真的疼,唯一能算作疼的只有胸口里跳动的那个东西。
已经很多年不见了,再见还是无法保持清醒和理智,别人都以为他是着急离开,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是落荒而逃。
他理顺呼吸,终于迈脚踏进去。
偏院里有丫鬟在门外守着,他走上前,看着其中一个:“怎么样?”
语气算不上冷漠,但他笑意时常挂在脸上,这样面无表情已经算是不高兴,众人自然以为他是因为屋里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