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不是在下雨吗?
沈尧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大口喘着气,浑身都是黏答答的汗,像是刚从一场噩梦里惊醒,身下的竹席都湿了一片印子,身旁的落地风扇也不知有多少年头,声音“吱呀呀”地一圈圈碾着耳膜,沈尧蒙了几秒,看着自己白皙的胸膛和白色的平角内裤发呆。
沈尧一头雾水地爬起来环顾四周。他身处的房间不大,很热,闷热的大夏天拉着米黄发灰的厚窗帘,衣柜半扇柜门耷拉着,里面的衣服胡乱地团在一起,桌上散落着一些劣质的颜料和粗制滥造的画笔,五颜六色的,有的打翻了,画板和画纸靠着桌子腿蹲在旁边的地上,桌上像是梦境在开会。
沈尧是个画家,这项技能或许是每个豪门少爷闲来无事都能拥有的,但真正能称为“家”的,或许只有沈尧一个,他对色彩和光影的感知度连名师都曾经感慨。
其他的他或许看不懂,颜料和画笔他比谁都熟悉。
这个屋子显然不属于他,但这个屋子里肯定住了一个潦倒又邋遢的艺术系学生。
因为桌上摆着一张学生证——上面神奇的写着“沈尧”的名字,以及沈尧模糊的一寸照片。
“明江大学艺术学院油画系1班”。
沈尧彻底蒙了。他今年确实是准备要去明江大学读书来着,但他才过六月,生日还没过完,成绩还没出来,怎么会已经有了学生证?
他穿越了?
沈尧正拿着那张学生证研究,丝毫不像个少爷似地一屁股坐在被颜料染脏了的床角,盘着两条细白的长腿胡思乱想,屋门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