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牢中有那么多故事,不记录怪可惜的。哪天若是不当狱厨了,出去也能靠写小说混几两薄银,书名他都想到了,就叫《我在南朝当狱厨那些年》
梅友秉用哽咽的声音道:“我虽然害了那么些的孩子,但本质上是个好人。”
“呸。”
一旁偷偷吃瓜的张屠户冷笑道:“哪有好人说自己好人的,贱不贱呐。”
朝林北使了个眼色“老弟,给两颗瓜子呗。”
林北白了他一眼:“跟谁俩呢!”
真是恼火,刚记一句就被打断了,指着梅友秉道:“继续说。”
他接着说道:“来到平安县五年,给人看病向来分文不取,有些人家抓不起药,我甚至还会自掏腰包,替他们去买药。”
“便是前些日子逃亡来的那些人,我也会帮他们治病,施舍药物,且不求一分回报。”
“可他们”
林北点点头,郎中所言不虚。
张屠户冷哼道:“敢情县太爷还冤枉你了?”
梅友秉沉默了,几个呼吸过后,他突然厉声咆哮:“我他娘忍你很久了,不插嘴会死啊?”
没进死牢前,张屠户可是家大业大,手下一堆小弟,吼一句,身上的肥肉都会抖三抖,一些有钱的老爷见到他也是客客气气。
这下居然被人怼了,以他的暴脾气可是忍不了,破口大骂:“那你他娘不能好好说话啊,吼辣么大声干什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
林北有点后悔,应该多带一把瓜子的。
旁边有个死刑犯贱兮兮把手伸出来,“小老弟给两粒瓜子磕磕呗,这么精彩的画面,干看多没劲啊。”
“安静,不然往你的断头饭里头掺老鼠药。”
旁边那人悻悻地把头缩回去,被老鼠药毒死,多没面子的死法,去到下面指定要被其他的鬼笑话。
梅友秉骂到激动的时候,裹着脑袋的黑布不慎从头上滑落。
张屠户张嘴刚要骂,觑见梅友秉面容,吓得不敢说话了,畏畏缩缩地后退,跌倒在地,指着郎中哆嗦道:“妖怪啊。”
林北也吓一跳,这模样哪里是人啊,更像是妖。
梅友秉的头和普通人的脑袋略有不同,偏扁,脸上布满了黑白色的条纹,嘴边有四颗交错大獠牙,淡白色的蛛丝从嘴角垂落,俨然是一副蜘蛛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