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应该表现地更理智。”

“我希望我能做到。”

“你一直做得挺好。”

“但是这是最后一次。”他打算结束这段无意义的纠缠,“我得走了。”

他没能拿起他带来的书,珀瑟按住了它。

“说下去,”她微笑着,但她的眼神看起来比他更愤怒,“说啊,你到底有什么意见?要死的人是我不是你,你需要的难道不是这个吗?你应该回去等着报告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发火!我还有哪里做得不对?或许我应该接受媒体采访告诉他们我很期待死亡?”

如果给他一点时间思考,艾伯特不会那么回答的。但那时他的脑海一片空白,低吼道:“你的确期待!”

“胡说八道,”珀瑟不甘示弱地反驳,“怎么会有人期待死亡?”

“那让我来告诉你正常人会怎么做,”艾伯特站起身,俯视对他怒目而视的珀瑟,“他们会痛苦,会愧疚,会恐惧到发抖,他们会希望有人能够陪伴他们哪怕那只让他们更绝望,他们会——”

“会什么?”珀瑟冷冷地说。

她刚才看起来还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女人,但短短瞬间,她忽然冷静下来,那双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海,仿佛还有一个人在透过那片波澜凝视他。

——想要活下去。

艾伯特没有说话。他开始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你真的想看到我恐惧,对不对?”珀瑟说,“为了什么?为了展示你是个富有同情心的领袖?”

珀瑟还没意识到问题。艾伯特想,他还有机会掩盖。

他说:“这是人之常情。”

“哈,正常人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你肯定会。”珀瑟说,“更何况你可不是什么探视者。让我猜猜,如果我有后悔的倾向,你们是不是会做些什么让我绝望点?当然最后一切都是‘尊重个人意愿’,你们只是稍加诱导,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