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近乎密闭的太庙里边儿呆了那么久,额头免不得会有些出汗,此处并非宫中,规矩倒也没那么严,往外走的时候,霍润悄悄自袖中取出帕子,递过去道:“殿下还是先擦一擦吧,不然到了宫中叫人瞧见,可不好看。”
燕琅也不推辞,接过来小心擦拭几下,又抬手去帮他擦拭额头汗珠。
霍润脸上一热,低声道:“殿下,还有别人在呢。”
燕琅自若笑道:“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亲近些又有何妨?难道他们还能去陛下面前参我一本?”
周边礼官哪里敢搭腔,纷纷低下头去,只当自己是聋了瞎了。
霍润心绪一舒,启唇一笑,道:“时辰差不多了,殿下,咱们走吧?”
燕琅接过侍从递过来的马鞭,笑吟吟道:“走。”
太庙这边祭祀结束,夫妻二人便骑马回宫,往太极殿去受百官朝见。
宫内是不能骑马的,只是今日储君大婚方才能够破例,宫门大开,两人扬鞭而入,一直到了太极殿门外才下马,无需侍从搀扶,一前一后往太极殿中去。
玉阶高而长,燕琅自下而上一步步走得稳稳当当,霍润跟随在后,也不曾有所疏漏。
百官早就在殿中等候,听得殿外内侍唱喏,道是皇太女携皇太女夫到,忙起身侍立,垂手等候这夫妻俩入内。
女帝是谢良徽的生母,今日见女儿成婚,心中有喜有酸,喜的是大婚之后女儿才算是真正的长大成人,酸的却是她成了家,自己这个母亲便会自然而然的被排除在外。
纠仪御史行走在最前方,随后是礼官引路,燕琅九章华服、素纱中单,佩双色绶带、金钩玉佩,脸上淡淡的施了妆容,天姿国色,凛然清华,她身后便是年长她几岁的皇太女夫,气度雍容,温润如玉,远远望去,当真是一双璧人。
礼官扬声道:“跪!”
燕琅便缓步向前三步,敛衣向女帝行三跪九叩大礼,霍润身为儿婿,自然随从一道。
女帝看得眼眶一热,笑着将泪意按下,道:“起来吧。”说完,又摆摆手,便有内侍走下玉阶,将她之前准备的东西赐给一双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