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可是要地啊,”燕琅叹道:“若真有目光深远者统率流民,攻克荆州之后,未必不会划江而治,两分天下……”
萧子昂含笑道:“有君侯在,自然不会。”
燕琅也笑了,摇头道:“你倒是信得过我。”
门外有鼓声传来,不多时,便有脚步声与通禀声传来,萧子昂回首去看,笑意温和:“朝廷派来的使者,到了。”
不出萧子昂所料,皇帝果然降旨,令博陆侯沈胤之南下,平定流民作乱一事。
“陛下是想一石二鸟,”送走传旨的内侍之后,萧子昂笑道:“君侯若是南下,必然不能携带大军,强龙不压地头蛇,此次南征未必顺遂,兴许还会有性命之忧,若是能借君侯之力平定南方流民,固然可喜,若不成,则可顺势问罪。再则,他也可以再度趁机遣人来此,收服北境边军……”
燕琅听他说完,颔首道:“既然如此,还是兵分两路吧。”
她环视众将,道:“我此次南下,只带杨先生与三千善水精锐,而昌源,便交由军师坐镇,务必使得后方无失。”
萧子昂领命,众人齐声称是,临分别前,又叮嘱燕琅道:“流民来势汹汹,君侯此去万万当心。”
燕琅笑微微的看着他,目光灼灼道:“先生是在担心我吗?”
萧子昂原还自若,现下却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踌躇几瞬,终于还是道:“是。”
他坦然应声,燕琅反倒一怔,静静看他一会儿,道:“等我回来。”
萧子昂眼睫微垂,应了声:“好。”
……
燕琅快马加鞭,七日之间便抵达岳州,而此时此刻,战况已近糜烂。
赵干心知自己此次捅了篓子,已经避开不敢见人,而沿路官员深知赵皇后得宠,唯恐来日皇子登基,记恨此事,又兼皇帝未曾做声,竟也不敢缉拿问罪。
赵干犯下这等大错,固然有愚蠢的缘故,但更深一层的缘故,却是慕容晟派人暗中挑拨——这也是此次流民作乱,楚王一系默不作声的缘由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