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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国公道:“殿下应该去为荣安郡主求情,劝阻陛下问罪沈家,至于曹信,罚酒三杯便是。”

“可是,”晋王犹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平佑之死的真相若是暴露出来,沈家人必然恨我入骨,若是放她们离京,日后恐怕后患无穷。而曹信,也未必肯善罢甘休。”

“后患无穷?”仪国公面露讥诮,道:“沈平佑死了,沈家也就倒了,沈胤之虽还没找到,但自昌源战败至今,都快一个月了,什么消息都没有,想必也已经魂归九泉。沈家就此绝嗣,只寡妇孤女两个人,还翻得起什么浪?与其赶尽杀绝,倒不如化敌为友。”

晋王诧异道:“化敌为友?”

“沈平佑父子既死,沈家的一切——无论是累世家财,亦或是军中人望,便都着落到荣安郡主身上,”仪国公道:“殿下何妨向陛下求情,饶恕她今日失仪之罪,待热孝一过,便求陛下赐婚,纳为侧妃?”

晋王那日见沉静秋姝色,便有几分意动,只是今日见她辞色甚锋,却有些迟疑:“若是她知道沈平佑之死的真相……”

“那就不叫她知道!”仪国公道:“等她进了王府,该当如何,还不是殿下一句话的事?至于那曹信——”

仪国公眼底讥讽之色愈深:“殿下只看曹信此行仅派三千骑兵,又上表献捷,便知若非势不得已,他绝无谋逆之心。天子毕竟是天子,真闹起来,他便是逆臣,人人得而诛之。曹信谨慎了大半辈子,不至如此莽撞,陛下稍退一步,他自然知情识趣,等接回沈家母女,便会上表请罪。”

晋王细细思量一遍,心里便有了底,不禁笑道:“外祖父方才还说曹信老谋深算,他那等人,连给您提鞋都不配。”

仪国公听得有些自得,抚了抚胡须,嘱咐道:“沈家只留了寡妇孤女两个人,放过也没什么,一来可暂平边军之怒,安抚军心,二来,也能堵住清流名宿们的嘴,一举两得。殿下稍后见了陛下,只管从这两方面着手劝说,陛下必然会应允的。”

晋王不胜欢欣:“多谢外祖父提点,我这便去。”

……

直到走出宫门,燕琅心里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方才暂且松开。

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她骂的酣畅淋漓,尽吐怨气,却也是刀锋起舞,死生一线,现下登上马车,才觉自己后背衣衫已经有些湿了。

“秀儿,”系统还没从方才的触动中走出,呜呜哭道:“我要给你生猴子!”

燕琅原还有些肃然,闻言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