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郡主府的北园,他虚与委蛇,阮筱朦笑话他并无相思意,却非要弹一曲《长相思》。后来命运弄人,他们几番聚散,苏亭之在一次次悲欢离合中不经意间把她深深地记挂在心里,他懂了相思苦,却到了曲终人散时。
在角斗场重逢的那一次,苏亭之已经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了,可是,阮筱朦出手救了他,让他没有死在肮脏的铁笼里。他后来时常在想,若是那时就死了,他便一生都不知道师父所说的情为何物。他是大越人眼里的前朝余孽,是大成旧部眼中复国报仇的工具人,那样活着,终是不值得。
阮筱朦的双颊上渐渐泛了些许的红润,而苏亭之的脸色却显得越来越青白。
他又想起,曾经有一次,生病卧床的人是他,而守在床边的人是阮筱朦。那时,她玉雪生香的葇荑就在他脸旁,他想摸一摸,可是却不敢。
有些话,他再也没有机会说了,可是,他想一想,又觉得不说也罢。
阮筱朦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对身边的朋友真诚磊落,待苏亭之也是如此。而苏亭之,选择默默地把她刻在心上,这一份珍惜、一份感恩,足以慰平生。
时间差不多了,他松了手,又去把药箱抱过来。自己的手豁着道口子暂且不管,先给阮筱朦止血包扎。
他包得很仔细,每一次缠绕,都是他不舍的心情。
“我答应了,下辈子,做你的弟弟。”
“只是这辈子,我不能等着你醒,亲口和你告别了,”他最后系了个结,又小心翼翼地把接头藏好,包扎得尽量完美一点,“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