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蓦走后,阮筱朦去客房看了楚蔷。
她还没睡,坐在窗边灯下看书。阮筱朦走过去看了一眼,那是本古乐谱,从头到尾都看不懂就对了。
她也不绕弯子,坐下来开门见山地问:“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儿住下?”
楚蔷翻弄着书页,半天不吭声,好一会儿才说:“我娘近来脾气越发不好,整天在府中哭闹,不是摔东西,就是拿下人出气,我见多了,心中烦闷。”
这个阮筱朦可以理解,她想了想,叹了口气。“你身子不好,有你在府中时,你娘或许还顾忌些。现在你不住府里,楚蓦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确实如此,”楚蔷点点头,“娘拿哥哥撒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的事上,哥哥总有办法,可她是我们的娘,哥哥除了忍让她,没半点法子。娘有时候说,哥哥长得像爹年轻的时候,她骂起爹性子凉薄,还对哥哥动过手。”
楚家的家务事,阮筱朦不知该说什么,楚蓦在人前是风光无限好,人后却是一把辛酸泪。
楚蔷也低头不语,略有些心虚。她说的这些,是她离家的理由之一,却不是最重要的。
屋里俩人正沉默着,杜桑笑着进来了:“郡主快去说说,夏至和江则两个,快把咱们北园给点了。”
这俩人都飞快地回头,阮筱朦问:“江则来了?”
“可不是吗,大晚上带了只刚打的野兔来,正和夏至在北园烤兔子吃呢。”
阮筱朦起身就去了,这俩人还真会找地方,自从北园的公子们散了,这儿最是清静雅致。眼下,这里却飘着一股子柴火味儿和肉香。
江则和夏至挽着半截袖子,忙活得起劲,小满拉着纭裳在旁边添柴。杜桑本来是想把阮筱朦也叫来热闹一下,但阮筱朦对兔肉没多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