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惊了惊,这是要见家长了吗?
楚蔷看她这样子实在夸张,不禁劝慰:“你怕什么?我爹娘你小时候就见过的。敢问,我爹和江伯伯的茶杯里,哪个没被你撒过盐?你还偷过我娘绣花的银线,去拴过蚂蚱腿……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怎么怂了?”
楚蓦含着口饭,笑而不语。阮筱朦抚额:“拜托,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
她虽然叹气,但去是一定要去的。照说,她自赛蓬莱返京时,便应当去拜访楚瞻,只是楚瞻有心清修不喜打扰,她又低调行事不想惹人注意,这才一直没去。
眼下皇帝赐婚,她名义上已经是楚蓦的未婚妻,楚瞻想见一见她,也是情理中的事。她是个受不得约束的人,见长辈固然有点头疼,然而长辈见了她,同样也是头疼。
饭后,阮筱朦让杜桑领着楚蔷和灵雪去客房,她与楚蓦于花厅奉茶。
她莫名想起那时长街相遇,她去了楚府。当时,楚蓦也是这样坐着,于茶香袅袅、氤氲水气中,只见他俊朗的侧颜。
“听说,因为你在紫雾林中放走了江酌,皇上责怪你了?”
楚蓦抬眸,漫不经心地淡笑了一下:“这事传得倒快。”
皇上向来信任重用楚蓦,现在当众责备他,说明圣心极为不满。不过,楚蓦在意的并不是皇帝的恩宠或是责备,他从来只做他认为对的事。
紫雾林中一个惊天的秘密,被当成弑君疑凶的南阳王被囚禁,惨死于地牢中。这不得不让他对很多事,产生了怀疑。
这么多年来,楚蓦在朝中保持中立,不结党,不亲君,他内心坚守的唯有正义。他如今仍然坚守正义,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不知不觉地从阮筱朦的对立面,开始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