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开了,她跟着众人走进去,难闻的气味更重了。她被那味道熏得做呕,她捂着口鼻,眼泪都不自觉地被熏了出来。
有俩人上前,把草堆中的尸体翻过面来。方才在铁门外,只能看见半边衣服,现在走近了,才看清这人已经不可辨认。
阮筱朦基本是凭着身高、体型、着装和佩饰,才能确定这人的身份。她在脑中确定之后,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五脏六腑都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揪着,一下下抽痛。
她悄悄地看了眼江酌。
不知何时,他早已红了眼圈,朦胧了双眼。尽管地上那人的惨状让人不忍直视,他还是一步、一步,缓缓上前。
他脚上仿佛灌了铅,额角和手背上青筋暴起,热泪一滚,目中染了腥红。泪水流淌在他如玉的脸庞,无以名状的疼痛像蚂蚁啃噬着全身的筋络,疼到四肢百骸,疼到心窝和骨髓。
他猛地跪在地上,因为悲伤而颤抖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爹……”
江则也红着眼,抹了泪,跪在他身边。
阮筱朦能认出来,更别说江酌、江则和楚蓦。她无法想象,威名天下的南阳王江淮,当年身经百战,没有死在战场上,竟然会死在这样的地牢里。
阴暗潮湿,没有人说话,无穷无尽的寂寞和折磨,从他失踪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在这样的地方,被关上一年多,不死也会疯掉吧?
楚蓦上前查看了一下,声音亦是失了平素的温和冷静,他忍着难过说道:“死亡时间在一个月之前,与穆逊的死亡时间接近。这一定,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