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着恼,但是看着阮筱朦捂在被中,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又觉有趣。他掀了一片被角,咬牙切齿地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阮筱朦也睚眦必报地伸了手,想去掐他的脸。然而,她臂长劣势,死活够不着。
她张牙舞爪地闹够了,缩在被中安静地睡去。江酌偏头看着她的睡颜,想起那日他伤重,竟然会枕在她肩上,安心地入睡。自从父亲出事后,他自己都不记得,已经有多久不曾遇见一个可以让他从心底全不设防的人。
可以望见情人谷的山坡上,四人一直没有离开。
天黑之前,他们生火烤了只野兔,还吃了些干粮。入夜后,江则和裴纭衣就守在坡边,随时关注着谷中的动静。
两个姑娘靠在树下休息了一阵子,这会儿走过来,打算换他俩去睡会儿。
江则笑看着夏至说:“我还不困,你若歇好了,不如坐下来,咱们大伙说说话。”
“没歇好。你既然不困,那你继续守着。”
夏至作势要走,被他一把拉住。“坐下坐下,我与你们府上这位闷葫芦一块儿待着,快憋死了。”
闷葫芦当然是指的裴纭衣,他往这儿一坐一两个时辰,半句话也没有。这会儿,小满和夏至来了,他也全然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
裴纭衣听见江则叫他闷葫芦,他只是撩了下眼皮,对这个称呼习惯了。
小满劝道:“你在这儿守的时间最久,该去歇会儿了。换了我和夏至守着,你还不放心么?”
若非夜风吹着青丝微动,他当真像尊雕像。他眼睛依然没离开情人谷,嘴里对她说:“一想到郡主还在危险的地方,那里头情况不明,我如何放心?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上次,她为了救纭裳,身陷囹圄。而我,只能听郡主的安排,去找楚大人,把她独自丢在荣惠王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