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确实尽力了。”楚时茶声音淡淡,却让何明艳陡然生出一股凉意,楚时茶抽出合同中的某一页,手指在“月薪三千”上停顿了一下,“在努力压榨艺人方面,确实尽力了。”
“你说什么?”何明艳反应过来,“你翅膀硬了,想反咬一口?你以为套了个皮,你就真的是三线了吗?你走到大街上问问,谁他妈睁眼瞧你?”
何明艳喘了口气,刺耳声音软和了些:“你要是缺钱,何姐先给你五百。别拿着合同那些说事儿,听姐一句劝,胳膊拧不过大腿。”
楚时茶轻笑:“拧不过?那就把这条腿卸了吧。”
“妈的,胆儿肥了!你他妈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楚时茶,老娘是你惹不起的,还威胁我卸腿?那东西可还在我手里捏着,你是想跟我鱼死网破?”何明艳气得打颤,楚时茶出道五年,从没有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就好像她所了解的那个畏畏缩缩、胆怯懦弱的少年,像个梦中的泡沫。
“这几天你别工作了,给我好好想清楚!”
没等楚时茶说话,何明艳挂了电话。
楚时茶摸了摸下巴,穿戴好以后给助理发了条消息,让他带点菜和肉过来。等待期间,楚时茶把合同仔仔细细看了个遍,黑合同还有两年到期,拿的是月薪制,而且衣食住行没有补贴,还要从月薪中倒扣一部分做个人营销。
这样一下来,月薪那点钱根本不够用。包装自己是个力气活,明星们光鲜亮丽的出场背后全靠自己砸钱,楚时茶这点钱哪里够。
而且他这点咖位,也接不到戏,只能赔着脸、缩着脖子,小心翼翼求别人给角色。没能守住一线,永堕深渊,连一丝光都没有,楚时茶选择以死亡结束糊涂的一生,令人唏嘘。
助理来得很慢,听说是个新人。楚时茶下楼买了点营养片、白糖和染发剂。在浴室里研究了半天说明书,把染黑剂倒了点出来。
唯一干净的浴室终于跟外面一样,成了狼藉。助理提着东西来的时候,楚时茶头发沾湿、挂着水珠。
“啊,哥在洗头?”柳诩把东西放到冰箱里,在看到屋内情况后,嘴角抽了抽,一想到楚时茶对待助理的脾气,脊骨处就升起一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