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江岂之前的沉默大多是克己守礼,而现在,则更像暴风雨前的阴沉、疯狂前的冷静,莫名有些瘆人和恐怖。

饶是阮予邱并不怕他,此刻也不免被看得愣了一瞬,嘴里失了言语。

下一刻,江岂从阴影里缓步走出来,来到他床前,俯视着他,说:“醒了。”

声音像是被浓烟熏过,嘶哑得不成样子,语调去没有任何起伏,仿佛早有预料。

他走得近了,阮予邱才发现,这人眼里布满了血丝,像是好几天没睡觉,嘴边的胡茬都冒了出来,脸上却并不显得憔悴,只添了几分粗糙和落拓的味道。

阮予邱依旧心疼,对系统说的话是假的,他知道江岂很爱他,不管是那一世,都很爱很爱。

他难以以熵值高低计较爱的分量,只知道两次骤然离开,江岂都是最最难过的人。

一想到这里,阮予邱的心抽痛的不得了,他鼻尖酸涩,伸出双手,喊对方的名字:“江岂。”

江岂依旧看着他,漆黑的双眸像是一潭难言的深水,几秒后,他俯下身,应了阮予邱的拥抱。

像是一团冷气骤然入怀,阮予邱感觉到来人身上的温度,他抱得更加紧了,对方也同样。

对方起初只是虚虚地拥着他,而后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像是要把他嵌入怀里,再不分开。

阮予邱不舒服,刚想说话,却又听到江岂的气息抚在耳边,他听到对方声音里似乎带着笑意,发出沙哑而满足的喟叹:“你终于醒了。”

他想要挣开的动作霎时停住,推拒的话语也咽了回去,他狠狠回抱江岂,把自己如愿揉进他怀里,忍着颤抖的声音回答:“嗯。”

我醒了,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