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双眼无神的黑发青年忽然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他俊秀至极的面容上恰好迎到一节从深云中透出的月光,照得他的眸中也像是微微有光在盈动。
因为听笛,他们坐得很近,贺茂朝义深深凝视着安倍晴明,眼神平和如山间静静流淌的清泉,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制止了对方的下文。
“我们之间的咒,已经足够了。”
……
平安京中人心惶惶,与之相反的是佛寺与神社游人如织,有点身份的人也抛开了所谓的物忌归忌,好像只要呆在有神明佛祖照拂之地,就能换取一丝安心。
醍醐寺是蛮富盛名的大寺,据说还有比笼罩平安京的结界还要厉害的结界存在,主殿佛祖宝相庄严,香火兴旺,一到参拜日更是人头攒动。
登至寺门的青年身穿黑色狩衣,片片落叶吹着他的袖摆和一方垂在眼前薄纱黑布,黑布就垂到鼻梁,唇边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很是明显,无论什么人都不禁会看他一眼。
“许久不见了。”
贺茂朝义像游人一样参拜了主殿,睁开眼,看向一旁,寒暄起来,“好久不见,你现在能背下‘瞻仰’二字了吗,惠增。”
惠增上人曾因前世经文时被火炉飞溅出的火星烧掉了经书中“瞻仰”一词,但还没有来得及补写就离开了人世。前世之因后世之果,以至于惠增在这一世无论怎么背诵都记不住这一个词,后来贺茂朝义无意中撞见他在树下苦读,遂提醒了他。
青年的语调和措辞都很随意,惠增还是客气地回答,“多亏了您啊,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
“所以现在我想要去醍醐山上,你应该清楚我的来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