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没说话,他渐渐收拢摊开的双臂,如同环抱住自己的刺猬,慢慢将脸和耳朵扎进臂弯里。
是生病吗?还是疲劳过度引起的不良反应?曾作为医生的森鸥外在脑海里冷静地审视自己现在的境遇,他的思维仿佛脱离开躯体,悬在肉-体之上的半空中,静静端详着“病人”的病情。
莫名放大的声音,就连门外守卫小声交谈的对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过分浓烈的气味,爱丽丝身上残留的草莓蛋糕如同泼洒了一整罐草莓浓香水。
疼痛的触感,就连面颊接触坚硬的桌面,手肘摩擦到衬衫衣袖,都会产生放大无数倍的敏感触觉,针尖般刺痛。
这显然不属于森鸥外认知的任何一种疾病。
“林太郎?”爱丽丝仍在呼喊森鸥外,她的惶恐要从眼眸中溢出来了,女孩伸出手,轻轻晃了晃森鸥外的肩膀。
“别动。”冰冷压抑的声音,自森鸥外的唇缝间露出。
好吵好吵好吵好烦好烦好烦不要再发出声响,不准再触碰
脑海中名为理智的弦不断绷紧,森鸥外远超常人的冷静正在强力压制,如同一场无言的拉锯战,战场发生在他的脑海中,双方对撞、厮杀、比拼,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而这杂乱的残垣断壁,都是森鸥外维持理性的神经。
他倏地起身,双目发红,“回去,爱丽丝。”
“林”爱丽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坐回原地去,爱丽丝。”他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