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翰心到底是叱咤朝堂这么多年,纵使心内大恸,面上仍是努力稳住了平静。
一口血翻到了嘴里,满口血腥气,反而让自己清醒了些,眼前发黑的晕眩感也减轻了。这时候靠着毅力将满口的血腥沫子吞了下去,强自镇定道,“去大理寺!”
车夫听说自家公子尸首停在大理寺,这时候哪里敢慢。报信的府兵重新翻身马在前面开道,车夫架着马车一路疾驰,往大理寺的方向去了。
谢翰心此时坐在马车里,马车颠簸的厉害,他却觉不出分毫不适,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是魂儿都被抽走了,就剩下一个壳子呼吸都像是快没了,唯一能证明这是个活人的,大概就是手在不自觉地颤抖。
渺儿……
马车一路飞奔到了大理寺,谢翰心下马车的时候居然双腿一软,直接跪地上了,车夫愣是没扶住。
向来毒辣果断的当朝丞相何时有过这般丢人的时候,可这时候谢翰心却浑然不觉一般。
谢渺这时候都已经凉透了,停在房间正中央,身上盖着一张白布。
大理寺卿许孟头都大了,看着停在那儿的丞相公子,又看了看站在一边温文有礼的嘉王爷。
难啊……
今年这是倒了什么血霉,才送走一个陈显安案,这又来了一个宫中剜心案,这案子还没解决呢,又出了个嘉王府府兵当街杀了丞相之子。
自己是不是得去寺里烧烧香了?怎么每件案子倒像是勒在自己脖子上?
大理寺卿还没愁完,这时候有人匆匆跑进来,附到他耳边,小声道,“丞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