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后眼睛先看着天,随后余光里映入一抹白色身影。
纪素仪正望过来,视线相交后随即又错开。他神情冷淡,只一眼,叫她窘迫极了。
好不容易从路口挤出去,生生回头看,见屋顶上的人还在,瞧着孤孤单单的,不知心里头想的什么,一个人看什么。
她低头叹了叹,擦干净眼泪,喃喃道:“管我什么事。”
生生今日还有正事要做,不能耽搁,便往一个酒垆跑过去。她这些日子便在酒垆里给人送酒端盘,一日下来堪堪能有十文钱。
而后面一连几天,生生都能看到那人,开始生出些许期望。大抵人对看着美好的人与物生来就有一种喜爱。
但生生期盼的这个人实在奇怪,他没有个正当营生,就像街头无所事事的地痞流氓一样。
“喂,你总是盯着他看,是认得?”几个酒徒问生生,因她年纪小,时常就拿来取笑。
“喝你们的酒,我不认得,看看也不行么!”她像是竖起刺的刺猬,凶的狠。
“行行行,眼睛长在你身上,心飞了罢,瞧你思春的样!”
一群人笑嘻嘻的,惹得四周酒徒也都看过来,生生一气之下盘子摔得砰砰响,倒叫老板斥了一声。
日子就这样糟心地过着,纪素仪熟悉此地后身影便少见了。
夏秋冬接踵而至,兰陵下雪,生生带着攒的钱买了一件厚厚短袄,裹在身上人臃肿的像只大肥猫。
她又一次看到纪素仪是在城墙根脚下,那人穿的格外单薄,屈膝坐在地上,容貌清隽,与周围缩在一起的乞丐们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