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自在天里药店极少,俞秋生找了大半日,待华灯初上,堪堪于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一间颇不起眼的药铺,上头挂着一副对联。
书的是——药圃无凡草,松窗有秘方。
推门则扑来一股苦涩味道,摇摇晃晃的琉璃灯吊在房梁上,几只老鼠从墙角飞快沿着梁柱爬到她看不见的地方。药架生尘,当中似空无一人。
“有人么?”俞秋生冲这里面小声道,一双眼珠子转了转,脚跨过门槛。
衣摆拂过灰尘,忽而门吱吖一叫,她顿感头皮发麻,从脚后跟发凉。
“没有人。”
一只穿山甲从药架后挖的洞里爬出来,口出人言。
俞秋生想起从前那条大金钱蟒,定睛一看,穿山甲大抵到她膝盖那么高,翘着尾巴也在观察她。
“你不来买药?”穿山甲黑不溜秋的眼睛仿佛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俞秋生蹲下来道:“我想问问,这儿缺不缺什么药物。”
谁知穿山甲摇摇头,她张着的嘴还没有合上,穿山甲垂下尾巴,爪子负在身后,踱步却道:“你不是不自在天的人。”
“不自在天的人只会求药。轮回不断的生老病死苦中,可没人会像你这样问我还缺什么。”
他看着穿着墨绿袄裙的女人,梳着松松的发髻,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像是少不更事的人。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个丹师。”俞秋生沉吟,“误入不自在天,我觉得既来之则安之,于是想要为丹师事业继续发光发热。”
“你缺什么药,兴许我能炼出来。”
穿山甲歪了歪头,一爪子拍在她的脑门上,声音粗粗,反问:“你知道不自在天里没有仙草么?你知道不自在天里全是药石无医的病人么?你知道我其实什么药物都不缺么?”
俞秋生一瞬间都听傻了,双眼圆睁,犹豫过后询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