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蚌岛主不是一只好妖,尾随着纪素仪,从他跳进来自己便一道跟着,如今瞅准了机会得意至极,蹦蹦跳跳扯着人顺着原路飞奔。

而那一处的纪素仪浑然不知。

尘埃落定,待他从废墟中出来浑身的口子,血从口子里流出来,染红衣裳,伤的最狠的乃是胸口跟腹部,被撕咬开。纪素仪先前自己取了心头血,这回差点难撑过去。他一路走脑子里想着的并非劫后余生该作何打算,完完全全都是一种庆幸,亏得没有带上俞秋生。

若不然她又是死路一条。

他摇摇晃晃站定,望着空无一人的窗台,方格窗上留有一滩咸水,空气里还有他讨厌的味道。少年顿时拧着眉,戾气横生。倏而一道透明剑身亮起,手里是他新得的剑,埋藏在水底四方城百万年,彻彻底底的神器,杀人无形中。

他凸起的喉结微微滚了滚,抬眼看着不见边际的城池,耐性耗光。

定是有人趁着纪素仪在黑影守护的巨石门前搏斗之时将俞秋生带走了。

他怎么敢呢?

少年衣衫褴褛,追赶过程中一口气未提上来,喉咙里的血腥味儿上涌,眼前也泛红。

杀红了的眼睛里满是血丝,身体透支到一定程度难以再追上去,城里弯弯绕绕,他垂眸望着脚下,莫名心尖泛起一丝苦涩。

四方城四四方方,不过是远古时期的遗迹,规模非今日可比。守护浮休剑的鬼灵死伤殆尽,他也是重伤。

为了什么呢?纪素仪想了想,为了给她换一把剑么?

都是假的,他那时只想着自己。